【叶喻叶】大家都是搞文学的,有话好好说(下)
杭州十月,西湖的水恰恰散出寒气。
喻文州紧了紧外衣,提着包,七拐八拐上了西湖边上的一座小楼。
“我这也算是养病了,咳血半口,可惜没有秋海棠可以看。”叶修坐在椅上,椅前是个桌子,桌前是扇木雕花的窗,窗半开着,窗外是几撮要败不败的紫藤花。他坐的一点都不端正,懒洋洋的,手里还撑着烟枪,瞅着喻文州说了这么一句。
早些年叶修问喻文州有什么愿望,喻文州说,想要身怀小病,每日咳血半口,再由两位侍儿扶着去赏秋海棠。后来叶修记住了这句话,还写进了他的杂文里。
喻文州知道是这人在攘自己,但是没有还嘴,就是对叶修伸手。
叶修不理他。
喻文州伸着手没动。
叶修横眉冷对。
喻文州微笑:“别闹了,给我。”
叶修嗤笑一声,把烟枪递过去:“小人行径。”
小人行径的喻文州脾气很好,顺手就把烟叶磕进垃圾桶。
“生病了就好好养病。”喻文州搬了个椅子过去,坐在叶修旁边,帮他整理桌子。桌上很乱,散着铅笔手稿,还有乱七八糟摊开的书。
叶修习惯稿纸离台灯两尺远,铅笔习惯放在右手边,左手边是他的杯子。
叶修好茶,还是浓茶。喻文州把老了的茶倒掉,又从柜子里拿到自己的杯子,也冲了一杯。
太阳从东边晃晃悠悠升了上来,光亮透过紫藤斑驳着停在桌上。喻文州掏出本册子,递给叶修。
叶修扫了眼册子上的名字,也就接了过来,顺手又把新的手稿递给他。
《好人喻文州》
好人喻文州挑了挑眉,接过手稿一字一句地看了下去。他看书的样子很认真,眼睫微垂,眼尾挑起略锋锐的弧,几缕碎发卧在额边,很是温顺的样子。
于是叶修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那本笔记,有一搭的是看好人,没一搭的是看笔记。
笔记上整整齐齐贴着许多剪报,从最开始叶修的《论蓝雨所谓诗社》,到《未名笔札》,再到最近那章新诗,有些挤兑叶修自己都不记得了,喻文州倒是贴得清清楚楚。
“文州,你这是暗恋哥啊。”叶修噙了口茶,合起那本册子,不甚在意的接过自己的手稿,夹在笔记的最后一页。
喻文州没有说话,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烧饼。烧饼是木头刻的,手作,线条弯弯曲曲粗粗糙糙一点儿大家风格都没有。之所以说它是个烧饼,是因为上面刻了个凹槽,槽里刻着两字。
“烧饼。”字体俊秀,又有点做作的拉长的索克萨尔的手笔。
叶修似笑非笑:“美人儿呢?”
喻文州站起来,指指自己。
叶修点了点头。
嘭——
世界毁灭。
蓝雨诗社的社长弯下腰去,亲了亲杂文大家的眉角。
早些年喻文州问叶修有什么愿望,叶修说,想要世界毁灭,仅留下他和一位美人儿,还有一个卖烧饼的。
得了,世界毁灭了,狗男男好好过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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